第11期:政策扶持养老面临困难 延迟退休或缓解财政压力

向松祚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理事,国际货币金融机构官方论坛顾问委员会成员。

曾任职中国人民银行深圳分行和多家企业。主要著作包括《伯南克的货币理论和政策哲学》、《不要玩弄汇率》、《蒙代尔经济学文集》、《张五常经济学》、《金融危机和国家利益》等等。著作曾经荣获中国图书奖、《经济日报》全国十佳经济读物奖、全国高校优秀图书奖。多年来的市场激烈的淘洗具有很强的金融敏感度,在国外游学期间,深入研究西方经济学经典著作、深入研究美国经济史和全球金融史,尤其是国际货币制度演变之历史。

人口老龄化是二十一世纪世界各国所面临和即将面临的一个社会经济问题。以中国现在的经济现状若在养老问题上依靠财政补贴与支持,客观来讲未来的财政压力将是难以承受的,国内财政在补贴和支持基础养老这方面的压力将会越来越大。因此,延迟退休在某种程度上能够缓解财政补贴养老的压力,我国在推行延迟退休上还需要完善更多的相关配套措施。


当今中国经济存在的三大失衡

第一是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加速背离。虚拟经济异常火爆,实体经济相对衰退,形成“冰火两重天”。制造业产能过剩情况没有好转,钢铁、水泥、汽车、家电、机械、重化工、造船等主要制造业之开工率不足70%。许多企业销售不畅,经营困难,盈利能力萎缩。以钢铁为例,2012年全行业利润总额负增长,采选与冶炼业利润亦分别出现-1.02%以及-37.34%的下降。

第二是金融体系内部失衡。一方面是货币金融各项指标高速增长,新增信贷年年超过8万亿,官方利率还有所下降,另一方面却是中小微型企业融资越来越难,越来越贵,实际支付利率越来越高。事实上,信贷货币有相当部分在金融体系内部“空转”。贷款派生存款,存款派生贷款,金融机构相互拆解资金,相互购买各自发行的金融产品,风险套利和监管套利风生水起,热闹非凡,大型国企亦参与其中,乐此不疲,成为货币信用“二道贩子”。金融业日益繁荣,资产规模日益庞大(银行业资产总额已经突破130万亿),实际却是金融业“自我循环”和“自娱自乐”,没有完全接上实体经济的地气。

第三是经济体系整体负债率越来越高,杠杆率越来越高,“头重脚轻根底浅”,总有一天要歪倒下来。按宽口径计算,我国政府总负债规模超过60万亿元,与GDP比例达117%,按窄口径计算,我国政府负债总规模接近30万亿元,占GDP比例接近60%。企业负债率则更高。负债率不断攀升,盈利能力持续下降,必然拖累实体经济,酿成金融危机。


延迟退休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财政压力

目前我国老百姓的健康状况有所改善,老龄化趋势非常明显,如何让公众很好地理解国家推行这一政策的原因和目的,避免抵触情绪的产生,这个比较重要。有些人虽然年龄已过六旬,但身体状况很好,并且拥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和较高的技术水平,若继续工作其收入仍有可能增加,上缴更长时间养老金,未来退休后也可获取更高的养老金。

此外,需要算清延迟退休的时间和未来领取养老金额这二者之间的“账”。让公众意识到,这是合算的,不仅对相关行业企业的发展有利,而且对个人及家庭也是有积极正面的影响,是“多方共赢”。

虽然马上探讨延迟退休给国家财政带来的影响还为时尚早,不过比较肯定的是,我国正在向老龄化社会快速迈进,随着大量人口进入退休年龄甚至超过65岁,国内财政在补贴和支持基础养老这方面的压力将会越来越大,因此,延迟退休在某种程度上能够缓解财政补贴养老的压力。

不过,延迟退休方案所涉及的问题较多较复杂,现在很多职工对于基础养老保险苦乐不均,或者上缴和领取保险金的时间、金额不公平的问题上有较大意见,除此之外,还需要在各个地区及行业之间做出较为公平的权衡。他强调,延迟退休方案需要仔细研究加论证才能够被推出。


国家政策扶持养老面临的困难

2016年国务院提交人大审议的报告提出,从今年1月1日起,企业退休人员养老金每人每月的养老金将增加277元。中国的退休人员存在各种不同的类别,基础养老保险也成为了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不过,从财政的角度来看,有一个原则是适用的,那就是“钱要用在刀刃上”。中国的养老金分为两个账户,一个是财政托底账户,另一个是个人缴纳养老金账户。财政托底也就是要保障最贫困的人,比如现在有1.5亿人是依靠财政托底的,随着政策的完善,财政的钱以后要重点用在完全没有收入以及低收入人群的保障上面。

目前财政的资金是非常有限的,财政为基层的养老保险每年已经付出了两三千亿,未来如果光靠财政的话是不可持续的。目前财政资金的增速本来就在下降,财政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中央财政必须把焦点聚焦在极贫困人群的基础养老保险上,做到全覆盖并且不断地提高标准,目前提高到每月70元的缴费水平仍然太低。

对于北京、上海及一些经济发达的直辖市等地区可以交由地方财政去管,中央财政应该统筹去管全国极贫困地区的基础养老保险。至于个人养老保险,那完全就属于个人的行为,除了按照国家要求的去缴纳之外,个人也可以选择主动缴纳,实行多缴多得。财政托底的部分,需要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根据各地的经济发展情况来不断地提高标准,特别是要对低收入和完全没有收入的人群进行托底,这是需要遵守的基本原则。

个人养老保险其中一部分是政策性的,另一部分近似于商业性,因此,个人养老保险账户应该逐渐参照商业保险的模式和原则来进行改革和运作,可以适当地降低费率,鼓励个人在工作的时间段内多买些养老保险,未来退休后将会得到更多的保障。

适当降低费率之后,如何确保养老金能够不断地升值,在比较少的保费基础上保障未来退休人员能够按月领取养老金,未来养老保险基金的管理就将成为一个巨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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