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年前往事：粤汉铁路火车轮渡过大江

原标题：82年前的今天，武汉火车轮渡码头竣工，粤汉铁路火车轮渡过大江

楚天都市报讯记者胡勇谋通讯员郭海生赵福武吴红辉陆明祥摄影：王永胜

82年前，武汉火车轮渡码头开通运营，江北的京汉铁路和江南的粤汉铁路，首次通过火车轮渡连成一体，实现了中国南北交通大动脉的无缝连接。

62年前，武汉长江大桥通车，“天堑变通途”，首次将被长江阻隔的京汉铁路和粤汉铁路联通，形成了完整的京广铁路。

10年前，武汉天兴洲长江大桥通车，武广高铁呼啸而过，大武汉领衔进入高铁时代。

这几年，长江地铁隧道、长江公铁两用隧道相继通车，武汉地铁2号线、7号线过江只需4分钟。

武汉火车轮渡码头百年沧桑中，浓缩了中华民族的奋斗、崛起变迁，更见证了大武汉加速复兴的蝶变之路。如今，不远处的华中第一高楼武汉绿地中心已经封顶长高到海拔高度500米级，这里将成为大武汉的新地标、新中心。

其实，2009年12月，当武广高铁呼啸而过的时候，曾经繁荣的粤汉铁路段正在孤独地老去，它老去的速度，正是这座城市发展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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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历经40年沧桑，粤汉铁路武昌徐家棚至广州黄沙1096公里终于全线贯通。1937年3月10日，武汉火车轮渡刘家庙站与徐家棚站的两座铁路轮渡码头竣工，从此北京开出的火车经武汉乘船对渡，可直达广州。这就是当时人们常说的武汉一怪“火车要靠轮渡载”。

武汉就是一座因铁路而兴的城市”。在中国的版图上，纵贯南北的铁路线中，京广铁路的历史地位和现实作用无可替代。立其中而牵两端的城市便是大武汉。1906年京汉铁路通车，将武汉送上了铁路时代。1936年8月，粤汉铁路全线竣工，九省通衢的武汉如虎添翼。从茶叶交易的码头城市到繁华的工业都市，再到工商繁荣的交通枢纽城市，如今追梦国际大都市，大武汉的每一次腾飞，都与铁路紧密相连。

82年前的今天，长江武汉火车轮渡码头竣工，火车坐上轮渡，“呜呜呜”的火车汽笛声和轮渡鸣笛声一起，响彻江畔，历经近一个世纪，这里完全换了人间。

82年前往事：粤汉铁路火车轮渡过大江

昨日，记者从长江二桥武昌桥头杨园方向往江边走，来到离铁机路汽渡码头200米处，一条锈黄残缺的铁路线，从江边正在铺设的江滩坡岸石中斜插而下，没入滔滔江水中。这里，就是被老武昌人称为“下河线”的徐家棚码头火车轮渡线。

仲春寒风中，伴着杂草的落寞，数百米江滩边，5排沿江边斜坡而建的高大石墩却坚固依然。这就是曾经的粤汉铁路火车轮渡码头旧址，它开启了82年前大武汉最早的过江往事。说是一个码头，却有5排桥墩，原来是为适应长江水位的涨落，连接渡船的钢架石礅分5组错落有致高低排列。枯水期用1号码头，水位开始上涨了1号码头被淹往上用2号码头，到了洪水汛期就用建得最高的5号码头……

江边的一块石碑，记载着昨天的辉煌：这里是粤汉铁路最北端的徐家棚火车轮渡。1937年3月10日，刘家庙站与徐家棚站两座铁路轮渡码头竣工，列车从此可以经由轮渡直接跨越长江，江北的京汉铁路和江南的粤汉铁路，通过火车轮渡连为一体。

此前，“货到汉口活”靠的是码头工人的手提肩扛、小舢板划子斗滔搏浪将货物运过江，南来北往的煤炭、石蜡、钢材、布匹等才得以流转大江南北。《武汉市志》中记载称，1930年代以前，京汉、粤汉两条铁路线过江的旅客和货物，在武昌与汉口之间靠下客、卸货后木船转驳。

1937年3月10日，刘家庙站与徐家棚站的两座铁路轮渡码头竣工。但初期每天只能接转六七对列车，渡车不足50辆。每列货车牵引重量不过600吨，一年发送货物10余万吨，载运旅客六七万人。

回望历史，民国时期，全国最主要的铁路大动脉从北平到广东的平汉线和粤汉线，在武汉被长江天堑阻隔，一分为二。从广州黄沙出发，蒸汽火车历时44小时后抵武昌徐家棚，这里便是粤汉铁路最北端的徐家棚车站，而隔江相望的是京汉铁路线。武汉火车轮渡码头的竣工，让江北的京汉铁路和江南的粤汉铁路，首次通过火车轮渡连成一体，实现了中国南北交通大动脉的无缝连接。

耄耋老船长：那时火车过江需要2小时

武昌长江二桥与铁机路汽渡码头之间的江边，停泊着一艘100多米长，样子有些像小型航空母舰的轮船，经过特许，记者登上船舶甲板，甲板上并排铺设着四段铁轨，这便是“武汉号”火车轮渡，能一次装载13节车厢。如今已转为战备码头。

“武汉号”首任船长李长河老人已年近九旬，他见证了这个码头60多年的历史。1953年进入徐家棚火车轮渡码头当水手的李长河老人，从上船做水手一直到从船长的位置上退休，没有再下过船，亲历过火车轮渡码头的鼎盛时期。他说：“那时候，我们有4条船，24小时不停作业，到后来，每天最多可以摆渡运输2000节车厢，多数都是货车。”

在中国铁路武汉局轮渡车间，还记载着当年乘客、江岸车辆厂退休工程师刘朝汉乘列车坐轮渡的情形——1953年，家住武昌的刘朝汉被外地一所大学录取，他在武昌北车站买了到北京的票，上了车。列车驶离车站后，向前行驶到江边，然后一节节地被车头拉上船，10节车厢被分成两列，并排停在驳船上。大约半个多小时，船抵江北江岸车站刘家庙码头，又照原样被车头拉上岸……

李长河介绍称，那时火车轮渡过江，是个系统过程，其实前后需2个多小时。如果是一辆从北京南下汉口的客车，乘客需要先到汉口大智路火车站下客，从汉口粤汉码头搭乘专线轮渡过江到站，再重新等待上车。火车则开到江岸车站进行解体，车厢经过编组，由专用火车头推到铁路码头，乘坐渡船逆水到达徐家棚码头，编组后配上新火车头驶向车站，接走早已抵达多时的旅客。每逢恶劣天气，轮渡只能停航，旅客只好干等。

如今，由于洪水多年冲刷，江岸车站刘家庙码头早已没入泥沙之下，但曾参与粤汉铁路上下客的汉口江滩“粤汉码头”，却因此被武汉人铭记。但这里也已在2002年就变身为“武汉长江游览”专用码头，其所在的江滩闸口内有“詹天佑雕像”“传统蒸汽小火车”“汉口码头文化广场”组雕等。

接力再辉煌：过江从2小时到4分钟

徐家棚，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地名。相传清末有徐姓一家人在这此处筑茅草棚而居得名。而如今，在地图上看，它地处大武汉中心地段。东与洪山区徐东和水果湖街接壤，西邻长江，处长江和沙湖之间，面积达5平方公里。

曾经，这个铁路码头集水陆交通于一体，是当时中国中部的交通枢纽，并直接带动了徐家棚地区的繁华。每当轮渡船一到徐家棚，就有搬运工人、民工涌上来，前呼后拥，场面宏大。码头上边的武昌北火车站，旅客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1957年10月15日，武汉长江大桥建成通车，“天堑变通途”，首次实现了中国南北交通大动脉京广铁路的无缝连接。“呜呜呜”的火车直接从大桥上穿行而过，武汉火车轮渡码头、粤汉码头褪下中国铁路枢纽的职责。但大武汉也由此开始进入如火如荼的“一五”“二五”建设期，这些轮渡码头并没有冷寂，而是接力走起了亲民路线，迎来了一批批求渡的乘客。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随着武钢、一冶等大型工厂的兴起，每天在粤汉码头坐船，从汉口到青山上班的职工成倍激增。

武汉轮渡公司还记载着老轮渡人张德正的回忆，那时，两江的乘客过江基本上都坐轮渡。在1990年代以前，轮渡非常兴旺，每天不知有多少去武钢上班的乘客长期依赖着这条航线。等轮渡的人从码头一直排到大堤，再漫到大马路上是平常的风景……粤汉码头、月亮湾码头、徐家棚和青山红钢城码头，武汉的各个码头上，满载2000多人的大渡船在两岸穿梭，每天数万人浩浩荡荡地横渡长江，就仿佛是一座城市在迁徙。

“那个时候，徐家棚就被人称为小汉正街，这里的各类小商品、烟酒副食、餐馆美食林立。”在武昌和平大道以及徐东这片地方，20多年前提这里街坊提起“逛街”，并不是说要去逛江汉路或司门口，而是特指去逛徐家棚正街。直至80、90年代，徐家棚正街依旧人流如织，商铺比邻。

然而，时光并未因为这样的习惯而停滞不前。随着1995年6月长江二桥通车，习惯坐船的武汉人，很快体察到了过桥上班的便利。

“让位”新力量：崛起武昌生态文化长廊

江水依然在按自己的节拍拍打着码头的驳岸，但随着这座百年码头之城的版图不断扩大，满城建设的热火朝天中正酝酿着一次华丽转身。

刚刚过去的这个春节，有不少20多年前在附近秦园路读书的男男女女，回来拍照。“春节后，我去徐家棚老街看了看，我是抱着看望老朋友的心情去的。我在这里学习、工作、生活了40年有余。如今，眼前的徐家棚西面至秦园路几乎已全部拆完，东面至长江二桥也拆得差不多了，遍地瓦砾与建筑垃圾之中，不远处高耸的606绿地中心，挡不住这里的勃勃生机！”网友“濮水渔父”说，徐家棚肯定还会兴旺繁荣起来，不久的将来，徐家棚将会耸立起一座现代化的新城。

是的，遍地瓦砾酿新生。82年前，长江上只有轮渡运行，火车在这里过江需2小时；62年前，长江大桥通车，火车一线畅行京广；10年前，天兴洲长江大桥通车，武广高铁呼啸而过无须太减速。

2012年12月28日，一列梅花红地铁列车，在距江面46米的地下，从长江北岸的江汉路站驶向武昌积玉桥站，首次穿越万里长江。4分钟，人们在不知不觉中瞬间穿过了浩浩长江天堑，武汉人过江时间越来越快。去年，长江公铁两用隧道再次将长江两岸的距离缩短。

随着时代变迁、发展的需要，前身为粤汉铁路的武九铁路北环线正在“让位”新力量，腾退旧动能，为新动能发展留出空间。记者看到，长江二桥下的武昌江边，江滩公园建设正在如火如荼展开，遍地绿草如茵，断轨铺于绿草之中，酝酿着成为新景观。

如今，武汉正加快建设世界级地铁城市，就在武九铁路北环线徐家棚区域，在建的7号线、已通车的8号线两条地铁穿越长江，还有5号线。武九铁路北环线搬迁后，将让位于绿色生态，规划建设世界级城市公共空间——武昌生态文化长廊。武昌临江地块已被规划为武昌滨江核心区、长江主轴核心段，在建的地标项目绿地国际金融中心和秦园路地铁双子塔楼，连接月亮湾阳台的景观公园秦园路客厅，铁道文化空间、户外贝壳剧场、特色艺廊等，将还给世界一个追梦百年的大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