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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存在于呼吸之间。呼吸科ICU的护士长喻正浩,每天见证着病人死亡或是康复,他说,呼吸治疗作为最基础的存在,在无形之中,左右着人的生死,却常常被人忽略。当他以呼吸治疗师的身份归来,站在讲台上为护士们普及呼吸治疗时,他便成为了连接纽带的承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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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的早班是八点开始,喻正浩常常六点起床,穿衣、梳洗,他手上的动作快速,脑子里也在高速地回顾昨日的工作,为全新的一天做准备。跨入ICU,犹如到达战场,病痛的呻吟声、血的腥味、脓的臭味构成了一个并不舒适的环境,病人与病魔进行战斗,护士是无法置身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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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季,呼吸科的病人并不太多,但喻正浩也会提前半小时,赶在七点半之前到达科室。护士的工作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坚持,每天要做好万全准备、不出一分差错,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紧张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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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科在二楼,手扶电梯转两次便可以到达。今年春天,喻正浩才回到武汉,但已经十分熟悉这里的环境。他一回来便接任了护士长的职位,压力重重,但在他心里,还放着一件更紧迫的事,成立呼吸治疗专业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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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呼吸科,喻正浩开始忙碌起来。这里一如往常,到处是提前投入工作的护士、医生,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变化往往在背后隐藏着,等待着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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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正浩正在和护士讨论工作。今年春天,3月16日,喻正浩发布了一条朋友圈:“再见,北京!再见,朝阳!”这是他准备回到武汉时发出的,在北京六个半月的进修,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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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重新回归,他不仅成为一名护士长,也成为了这所医院的第一位呼吸治疗师。他带来了一个计划,在呼吸科成立一个呼吸治疗专业小组。呼吸治疗是一门新兴的学科,呼吸治疗师在国内并没有专业的认证。很多医院都配有动辄几十万的呼吸治疗设备,却没有专业的技术人才来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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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看来,喻正浩的主要工作是围绕着护士长的职责,但呼吸治疗却贯穿在了他的整个工作中。在呼吸治疗师与护士长的双重身份下,是碰撞出来的巨大火花。一直以来,呼吸治疗的工作主要由医生完成,护士是和病人、呼吸机接触时间最长的人,但是对呼吸机的操作充满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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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办公室出来,喻正浩准备前往病区进行交班。对于护士来说,交班是一项重要工作,不仅有医护交接班,还有病区内的床边交接班。ICU的患者病情危重,随时都会有失去生命的危险,所以值班护士对于病人情况的反馈显得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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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ICU病区,清洁是最重要的事。喻正浩换上专用护士服、拖鞋,还要洗完手才能接触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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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喻正浩和护士们围在病人旁边,进行床边交接班,这时气氛稍微变得有点紧张。喻正浩认为,护士在交班时对于病情的反馈,很容易看出其对于呼吸机的掌握程度,对于模式、参数理解的程度,对应着她对病情的了解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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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喻正浩感觉到了护士们的变化,随着呼吸治疗培训的进行,护士们不再对呼吸机感到恐惧,对呼吸机上的模式、参数、波形的有了更深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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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晨会,喻正浩和护士们集合在病区,接受今天的工作安排,通常喻正浩会发布一些重要信息和最新任务。有时,他会列举一些有关呼吸治疗的不良事件,以供护士们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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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交班和晨会结束,但新一天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喻正浩和护士们分散在各个病床前,对患者的病情进行观察、治疗、陪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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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病人的吃、喝、拉、撒、睡,全是由护士们承担。有些危重病人还有意识,但没有办法言语,喻正浩已经习惯对着他们“自言自语”,时间长了,喻正浩也能渐渐读懂他们一个细微地表情、眼神所透露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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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接触过病人之后,洗手必不可免。一天下来,喻正浩要洗几十次手。到了冬天,手就会慢慢开始粗糙、甚至干裂。因为ICU工作量大、流动患者多,床边一定会放免洗手消毒液,搓手变成他习惯性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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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进到十几平米的休息室,喻正浩会拿起书,补充病理知识,但早起劳累的工作,常常让他一躺下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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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监室也是喻正浩常出入的地方,今天下午,他会协助医生进行纤维支气管镜治疗。作为呼吸治疗师,喻正浩对于呼吸机和纤维气管镜的操作已是驾轻就熟,但他仍不敢放松,努力让病人少些疼痛,顺利的完成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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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结束后,喻正浩身旁的医生说,在有些医院,呼吸机这类仪器都是由呼吸治疗师来完成。在喻正浩所在的医院,呼吸治疗师并未设有专门的岗位。国内的许多医院,甚至未能引进呼吸治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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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需要专业技术人员操作的呼吸机,还是由医生和护士来完成。本是不可替代的呼吸治疗师,却陷入无认证的尴尬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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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呼吸治疗师的处境,喻正浩没有那么悲观,他认为,虽然迫于形势的约束,却并不影响它所发挥的作用和存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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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觉得自己的工作有极大的意义。在医院科室这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疾病带给病人的痛苦、对于有限医疗技术的无奈无处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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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呼吸是人生命存在迹象的一个根本基础,呼吸机是患者病危时的最后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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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患者与疾病博弈时,护士对呼吸机快速、准确的操作,在无形之中给了患者有力的支撑。或许疾病无法治愈,但对于治疗的追求永远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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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呼吸机,喻正浩的理解是,“上机的目的是为了脱机”,一直陪伴着病人的护士们也一样有着对生的执念。每当患者配上呼吸机,她们只有一个目标,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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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呼吸机已成为一种令护士们恐惧的存在,监护的方法、日常参数的调节本不在她们的工作范围内。但护士们日夜陪伴在床边,意味着她们通过观察呼吸机,能拿到病人病情的第一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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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些动辄几十万的设备摆在科室内,却没有呼吸治疗师来操作,现实给予了护士更多的责任与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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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患者不会对护士寄予治愈病痛的期望,但护士面对患者,看着疾病带来的痛苦,看着他们对于求生的迫切希望,总不免想要做更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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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到这一现状的喻正浩,便决心将呼吸治疗专业小组开展起来。现在,在呼吸科内部,护士们对于呼吸机的掌握有了很大的提高,交班时,部分护士已经能综合分析每个参数的指向,并对病人情况进行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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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建呼吸治疗专业小组耗尽了喻正浩的时间和精力,在他的办公桌面和电脑里,存放了很多相关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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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在他的努力下,不只是呼吸科,培训已经扩展到了全院,虽然目前的课程是从理论普及开始,但等待思路和框架建立起来,便是专业化、规范化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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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呼吸治疗培训开始。喻正浩以呼吸治疗师的身份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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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站在讲台上为护士们普及呼吸治疗时,他便成为了连接纽带的承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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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正浩说,只要有了第一个呼吸治疗师,后面就会有更多。他想起了六年前,刚来医院时,男护士只有十几号人,如今,已有一百多号人。当时男护士所处的孤立状态,所未能感受到的职业归属感,和如今的呼吸治疗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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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结束,从医院出来时,已是十点,喻正浩提着晚饭给家人打电话。为了医院呼吸治疗工作的开展,他付出了太多。有时候,很多人会告诉他,呼吸治疗要走的路还很长,而他认为,这正是使命所在。对于呼吸治疗的未来,喻正浩有信心,也有期待。

总监制:刘芮言  兰天    摄影:童世超    文字:钟微    设计:杨勇    技术:李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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