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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中国文学史》出版:一场中国文学史的接力赛


来源: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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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康宜 王德威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引进出版《剑桥中国文学史》简体中文版 《剑桥中国文学史》撰写中,整个团队在翻译书名和用语上投入了大量精力,可惜的是,这部分努力无法在中译本里展现。 博尔赫

《剑桥中国文学史》第一章要点解析

“早期中国文学”为什么难写

口述:柯马丁

关于早期中国文学分期

在《剑桥中国文学史》里,我们不说“先秦两汉”,两汉当然是传统的概念,但我觉得西汉和东汉非常不一样,所以我这一章的分期是从商到西汉末期。这种分期是我十多年来的研究心得。

1996年我在科隆大学拿到汉学博士,第二年赴美,开始研究西汉。我发现“文”在早期中国意为“作为文化的书写”,最初指自然界、人类活动各种形式的“纹”。帝国时期之前,“文”不仅用来指“文章”,还广泛用于指称“文化成就”,特别是用来指礼仪举止、仪式表演,包括音乐与物质装饰中的“纹”。只是到了西汉后期,“文”才主要用来指称“书写”。这种转变不仅在于词义的变化:它象征了文化核心从仪式性向文本性表达的整体迁移,它导致了书面文本的文化史的产生,并同时伴随着维系这种书面文本机构的产生,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帝国的官僚体制与文官考试制度。有趣的是,好几个不同领域的汉学研究者用自己的专业和资料,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在西汉末年,汉成帝让刘向整理、校勘宫廷藏书,编成皇家图书馆目录《别录》。公元前6年左右,他的儿子刘歆将《别录》删节改做《七略》;公元1世纪末,班固进一步将《七略》删改为《汉书·艺文志》。《别录》绝对不是一种客观、完整的记录,绝对是对文本遗产采取了一种选择性的、规范化的视角。因为根据所有的战国出土文献,大概90%都没有对应的传世本,只有少数作品与《汉书·艺文志》有关。

关于“焚书坑儒”

我专门写了一本《秦始皇石刻———早期中华帝国表征中的文本与意义》,2000年出版的。那时候我查了所有关于“焚书坑儒”的资料,发现这是东汉的一个说法。司马迁《史记》之前, 没有任何文献提到这次事件;公元1世纪卫宏《尚书序》(已佚)之前,没有任何文献认为儒生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据目前所知,谴责暴秦和“焚书坑儒”最早出自317年面世的伪造的孔安国本《尚书》。第二,各种早期文献均记载说秦廷任命“博士”研习经典。公元前213年,博士获准垄断经典的研究、教授工作,或许还可编订经典;此外,这些博士还参与制定帝国的礼仪、撰写铭文。激怒秦始皇大开杀戒的,据说是两位“方士”,并没有证据表明有名有姓的儒家学者在秦时遇害。第三,秦与西汉初年的公文写作,频频引用《诗》、《书》。可见这些经典文本在宫廷中随手可得,而且从出土文献对经典的引用情况来看,所谓“焚书”前后,经典学问的传承并没有任何改变。

“早期中国文学”为什么难写

我们所有的文本都是汉代开始有的文本。如果没有西汉末期的学术活动,尤其是刘向、刘歆、杨雄等等,可能我们不会有现在的这些“先秦文本”。比如要写周代的《诗经》,但我们实际关于周代《诗经》的资料并不多,而我们的《诗经》就是《毛诗》,是某一种对《诗经》诠释的文本。如果没有《毛诗》对文字训诂的注解,就很难读懂《国风》。所以写这篇文章最大的问题是:一方面我要写一种连续性的、历史性的,有发展和过程的文学史,这里面是时间的逻辑。但同时我们也应该意识到,我们做不到上述这点,因为对原始形态的了解已经受到后来的影响,所以我们不能直接从早到晚写一条线,这是一种幻想。我们应该明白包括出土文献,像上博、郭店等等,那是公元前300年左右的文本,也不是这些文本的原始形态,所以我经常从后面来讲前面,我的这篇文章整个结构也有这个道理,困难也就是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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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潘高峰]

标签:剑桥中国文学史 接力赛 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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