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中国联通寻呼关闭 BP机寻呼告别历史舞台

3月22日是中国联通公司申请停止30省寻呼业务关闭公示的最后一天，此后，寻呼服务业务在全国30个省市正式停业。寻呼，这个曾经在中国辉煌了十几年的行业，最终画上了一个句号，成为被历史淹没的众多行业中的一员。

当年，那些声音甜美的寻呼小姐，在这样一场由盛及衰的行业变迁中，她们的人生际遇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寻访济南最后的寻呼小姐，沿着时间的轨迹溯流而上，找寻这个女性行业留在人们记忆中的点点滴滴。

3个寻呼小姐的生存轨迹

张秀婷，这位曾经的寻呼小姐，如今是珍珠台信息部经理。1996年，她进入珍珠台，工作一年以后，转做公共信息服务，也就是人们过去常见的股票、新闻、天气预报和幽默故事等。

现在，她带领的员工每天依然要从网站和报纸上寻找国内外要闻、娱乐信息和股票行情。工作的内容与在珍珠台做公共信息服务时，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不同是，对文字水平的要求高了，除了接听用户电话、当场作答外，现在的公共信息服务员要有近似于网站编辑的文字水平。她们需要把包括股市行情在内的所有文字信息编辑后再发送到每一位用户的机子上。

麻昭君，19岁进入寻呼行业时，这个行业已经有了盛极转衰的先兆，那是1999年。珍珠台的寻呼小姐数量从1996年的五六十人降到了三四十人。当年，麻昭君刚从一所专科学校市场营销专业毕业，因为羡慕寻呼小姐声音甜美、工作环境好，就一门心思要寻找一份这样的工作。据麻昭君回忆，2002年她离开珍珠台时，台里的寻呼小姐仅剩下20多人。

转行后，麻昭君还曾做过超市收银员，现在是联通公司的客服人员。不用直接面对客户，每天只与公司内部员工打打交道。这样的日子，麻昭君以前并没有想过。但对于那一段做寻呼小姐的日子，她依然心存感激，认为是寻呼台教会了她很多东西，让她学会如何应对客户的要求，学会了客服人员常用的温柔语调，尤其是学会了快速听打的能力。正是这些，帮她得到了今天这样一份收入颇丰又相对稳定的工作。

在南郊集团做办公室内勤的王霞，算是当年的寻呼小姐中转型较为彻底的一个。从1996年到2003年，她在珍珠台待了整整七年。经历了从鲁信台到珍珠台、从寻呼机到股票机跨越的时代。而她的工作也从服务行业转向行政类岗位。

记者初次采访时，她正在家里照顾刚满周岁的女儿，忙得不可开交。采访过程中，婴儿耐不住成人之间漫长的谈话，几次哭闹，她不时要抱着女儿走一走，拍着孩子的肩膀，嘴里轻轻的“哦，哦”着，那柔美亲切的声音，一下子让人想起十年之前，通过寻呼台听到的那些年轻温柔的声音。

鼎盛期月薪可达2000元以上

1994年，是几乎每一个受访者公认的寻呼业兴旺的起点。据张秀婷回忆，当年的寻呼小姐月薪可达2000-3000元，按每接听一个传呼提成5分钱计算，平均每天接听寻呼电话的数量在1200个以上。因接听电话太多，为防止寻呼小姐们嗓子过度疲劳，各寻呼台专门组织专家对她们进行培训，要求每个寻呼小姐在接听电话时必须使用假声。

1996-1997年，珍珠台寻呼小姐的日工作量在800个左右，最勤快的寻呼小姐，每天的工作量也刚刚过一千。而到了2000年以后，每个寻呼小姐日接电话量锐减至300个左右，薪水也降低至700元以下。寻呼小姐的跳槽、转行正是从那一年开始。

1996年，济南市曾经举办过一届全市寻呼小姐技能比赛，当时有40家寻呼台参加，平均每个台约有五六十位寻呼小姐，一些大型寻呼台甚至有上百名寻呼员。以此计算，当年，在济南，至少有2500-3000名女性从事寻呼工作，她们中的大多数人年龄不超过25岁。据麻昭君介绍，2002年她准备转行时，珍珠台里的寻呼小姐只剩下一半左右，而其他台的情况大致相当。

其实，整个寻呼行业的转变，从另一组数据中可以看得更为清楚。据山东省通信管理局统计，1999年初，山东省寻呼台数量为108家，用户一度高达500万。济南最多时曾有30多家寻呼台。而到了2003年，这一数字大大缩减。2005年，联通、铁通等大寻呼台全面清退在济南的寻呼频率。截至目前，在山东无委办仍保留资料的仅剩珍珠台和两个股票寻呼台，其他寻呼台均已关闭或暂停使用。

兴也寻呼衰也寻呼

曾几何时，寻呼在济南人眼中是时尚、派头的代名词，腰间别着一个大块头摩托罗拉BP机，简直比现在拿着3G手机还要惹人注目。

“有事call我”是十年前最流行的话语。而寻呼小姐则是无数女孩心中的理想职业，其热门程度甚至与空姐不相上下。但随着寻呼行业的式微，寻呼小姐的收入也随之一落千丈。

麻昭君开玩笑说，寻呼业对于像她这样年龄的女性来说，可谓是“兴也寻呼，衰也寻呼”。当寻呼行业走向衰败之际，她身边90%以上的同事被迫转行，其中年龄最大者已年近30岁，转行需要她们付出比年轻人更多的努力。一些有专业基础的寻呼小姐转行做了收银员、会计、公司内勤和行政人员，另一部分女性则自己做起了小生意。

珍珠台业务销售经理李宁分析，珍珠台之所以存在至今，得益于转型快。从1995年开始，珍珠台就转向经营股票机，直到2002年以后股市行情出现变动，大批股民逃离股市，股票信息不再被人们关注，珍珠台才出现了寻呼小姐急于跳槽的情况。

还有哪些女性行业即将消亡

随着寻呼服务的全面叫停，寻呼小姐已经成为一个历史性的名词。记者寻访的多位寻呼小姐，有的还依然坚守在股票机寻呼业务中，但绝大多数人已转向了各行各业。这个曾经以甜美声音吸引着无数人的、最具女性特色的行业已人去楼空。

其实，还有很多女性行业因为技术进步或其他原因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据麻昭君介绍，从寻呼台走出来后，她的不少同事应聘做了打字员。因为在寻呼台训练了几年，她们的打字速度完全可以与专业打字员媲美。但随着办公自动化的普及，几乎所有的公司、单位都在食用无纸化办公，聘请打字员的越来越少。

同样，曾经风靡一时的电话话务员，也随着家庭电话的普及而失去了就业岗位。

张秀婷认为，作为寻呼行业的从业人员，面对行业的消亡，任何人都无法抗拒;但作为女性应当多学一点技能，任何行业的“青春饭”都很难吃得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