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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赋予城市“老行当”以文物保护般的待遇


来源:人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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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赋予城市“老行当”以文保的待遇“《扬州古巷风情》?没听说过。扬州不是出美女吗?”12月23日,在热闹的湖南路上,南京市民王正宝(音)这样回答江南时报记者的问题。 当《扬州古巷风情》一书出版的时

原标题:赋予城市“老行当”以文保的待遇

“《扬州古巷风情》?没听说过。扬州不是出美女吗?”12月23日,在热闹的湖南路上,南京市民王正宝(音)这样回答江南时报记者的问题。

当《扬州古巷风情》一书出版的时候,扬州正在经历着“选美”冲击波。这是一种比较鲜明的反差。

11月中旬,江南时报对扬州一波接一波的“选秀热”进行了报道,引起了外界对扬州“选秀热”的质疑。

《扬州古巷风情》是一本介绍扬州老行当的书,这本书最近受到了扬州旅游部门的青睐,更受到了文化界的好评。与这究竟是一本什么样的书的问题相比,一个城市最应该“沉淀”什么样的文化记忆的问题,显然更为重要。

“我觉得一个城市的文化,是它的‘场面’吧,美女撑不起来,要说,还是靠真正的文化产品,比如就是你们记者说的什么老行当之类……”经过记者的介绍,王正宝的“思路”转了过来。

有学者指出,扬州作为一座具有2490多年历史的文化古城,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然而正在逐渐消失的厚重的非物质文化遗存却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

而这样的问题,很多城市都有,比如一水之隔的南京。近期,南京城南大板巷的光辉车木坊正面临着车木技艺失传、房屋被拆的命运。

我们如何挽回失落的民俗文化记忆?这个问题不轻松。

一本书和最后的老行当

“茶水炉熄火、铁匠铺关门、箍桶匠失业、修钢笔的收摊,最后连古色古香的铜匠担也被收进了博物馆。”对此,民俗文化研究爱好者、《扬州古巷风情》作者王喜根感慨良多,“城市巨变使人产生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和飘忽感”,而“人们感觉失落最多的便是具有扬州人特征的古巷生活方式。”于是三年前,王喜根便以“大扬州”为地域特色,开始用文字记录童年记忆中的“老行当、老玩艺、老吃刮、老民俗风情”,希望能给“那些具有浓厚怀旧情结的人和我们的子孙后代留个‘想头’。”

说起扬州,王喜根饱含深情:“作为土生土长的扬州人,我从小喝的是运河水,身体里流淌着扬州血,为了报效生我养我的这方热土,我怀着感恩之心来做这件事。”

王喜根为这本书搞过一次签名售书活动,“反响非常不错,很多人当面就表扬书出得好。”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南京市作家协会顾问俞律评价说,该书记录了扬州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民俗文化,“不仅供曾经经历过那段生活的过来人享受怀旧的乐趣,更重要的是让没有经历过那段生活的人们,了解曾经长期存在过的非物质文化在历史上起过的重要作用。”

提及《扬州古巷风情》的写作,王喜根说:“传承文化是每个人的事,关心和爱惜前人给我们留下的财富,努力把民族的精神和独特的审美、独特的气质、独特的传统传承下去,是我们这代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被承载的城市记忆

事实上,不仅是扬州,一些民间艺人行将消失,放眼全国,国内整个民间艺人的群体基本上都处于衰落态势。王喜根坦言,随着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老行当逐渐消亡是历史的必然。有学者认为,老行当的消失,作为行业来说很正常,对从业者来说,也只是一种谋生手段的改变而已,但由于外界过多着眼于文化层面的思考, 在某种程度上拔高了这个问题。在接受江南时报记者采访时,王喜根对此表示反对:“行业消亡实属正常,但不能因此忽略情感上的维系。看到了这些东西,就会想到过去。”但是,“我们仍然应该客观地认识这个问题,抱残守缺是没有意义的,作为情感上的东西,时不时地让人怀念一下还是有必要的。”王喜根又以浙江出现的“老行当”网站为例,做了解释,“老行当”网站对老行当有一个集中展示,开展网上预订箍桶、修铜器、弹棉花业务。从实际生活来看,老行当存在的实际意义并不大,现在大量使用塑料盆、塑料桶,不再需要以前的铜盆、水桶了,那些铜匠、箍桶匠也没有用武之地了,“从物质层面上不需要了,但在精神层面上很需要。 固执的保存没有意义,但是传统的东西还是要保留,比如昆曲,关键是要留住那份‘神韵’。”他强调“怀旧热也是传承文化的一种载体。”

知名文艺评论家张永祎对此分析说:“老行当在特定时期展现,有其历史土壤,随着时代发展可能出现与外部环境不适应的地方,但对故去的岁月来说,不仅是对历史的记载,更重要的是,它们已成为一个个文化符号,由这些文化符号,我们可以联想到这个时代更丰富的社会内涵。”“它们不仅仅具有博物馆的馆藏价值,更重要的是它们属于历史记忆遗存,它们承载了难以忘却的纪念。”他进一步解释:“单说工艺就凝聚着人类智慧,有机器代替不了的智慧和心血,是人类精神重要的遗存。从文化多样性角度来看,文化生活需求多样化,在全球一体化浪潮冲击下,民族文化更应该保护。就是从实用角度看,也仍然有拾遗补缺的作用,在局部地区仍然是一种补充,虽然主体上辉煌不再,但给社会带来方便。”最后,张永祎忧心忡忡地向本报记者表示,“如果不及时抢救的话,文化的传承将出现历史断层,现在不做,后人还是会做,但会越来越难。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必须做的问题。”

在12月12日举行的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高峰论坛上,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专家和委员会主任、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冯骥才透露,2007年全国共有2500余个项目申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大约有1300个项目入选。冯骥才强调,文化是民族的血脉,保护民族文化是保存民族DNA的大事。

“前店后坊式”开发

王喜根这些年来寻访了很多古镇古街古巷古村,发现“很多古街古巷人去楼空”,一些古镇古村遭到不合理开发,“古镇古街古巷古村内在的、沉甸甸的历史文化积淀正在被抽空。”有的地方甚至打着“开发”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旗号,出现了制造“伪民俗”现象。王喜根直言“这种现象,不只一个地方存在”,“开发时保留了躯壳,似是而非演绎民俗文化,其实是伪文化、伪民俗。”他沉痛地指出,“城市改造是好事,但不能忽视民间文化尤其是古街古巷的保护,否则城市面貌千篇一律, 文化特色消失,中华文化的根就无从着落了。历史文化遗存的保护做得如何,最终关系到一个城市的精神内涵与文化主体。‘护其貌、美其颜’比较容易做到,真正‘扬其韵、铸其魂’并非轻而易举。要有内涵、有底蕴,没有文化是不行的,没有文化只会造成误导。”

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需要从哪些方面着手去抢救和开发?王喜根对扬州的开发模式给予了肯定,“在尊重老城区传统风貌的前提下,对古巷进行整治,进而推出扬州‘古巷风情游’,这是一个很好的创意。”王喜根夸赞扬州“在延续历史文脉、融入现代元素的过程中”,提升了城市功能、城市品位和城市形象。但王喜根也认为“如何让走进古巷的外地游客领略到典型的扬州民俗风情,是值得人们深思的问题。”针对这个问题,他以浙江为例进行了分析,“浙江乌镇十分注意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在老街上专门辟出铺面,让老艺人在这里充分展现技艺,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在王喜根看来,对部分街道的传统商业开发极为重要,“在搞商业开发时,辟出一部分商铺或街道”, “引进一批传统的前店后坊式的商铺经营模式,这样不仅可以增加旅游项目的趣味性,而且可以抢救行将消亡的民间传统工艺。”这其中很关键的一点是保护的经费问题,结合多年关注民俗文化保护的体会,王喜根不免有些担忧,“要想在这方面盈利是很困难的,这要看地方政府的价值取向。”他强调:“政府不能急功近利, 要给予一定扶持。如果地方政府价值取向不明确,就容易出现一些偏差,对这个现象应该引起重视。”

政府与市场调节相结合

说到对于民间文化遗产以及与群众生活密切相关的民间手工艺部门保护与开发问题,南京大学历史系博士生导师李良玉教授告诉江南时报:“涉及问题较多,比较复杂。要考虑到是否与群众的生活密切相关,与地方生活习惯、地方传统旅游相关。不能无条件地全部保护,对别具特色的地方工艺应该保护。区分哪些需要保护, 不能完全按照市场需求。比如‘扬州三把刀’,属于有特色的传统工艺,对一些民族文化精品应该保护,但应该根据不同品种的具体情况,具体实施保护措施。”

李良玉解释说,“保护要采取政府与市场调节相结合,政府大包大揽、用财政把艺人全部养起来,绝不是办法。政府要做的是为这些艺人、这些老行当创造条件,从资金和税收上给予一定的优惠。老行当则要参与市场,要适应市场的需要,要与社会进步相结合。”

李良玉不无感触地说,市场对老的行当仍有一定的需求空间,像棕绷床和藤椅使用起来很舒服,可是一旦坏了很难找到维修的艺人。他建议,由行业协会将民间艺人组织起来开设一些门市部,进行自主经营,这样既创造了效益也方便了群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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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胡晗]

标签:老行当 城市 文物 凤凰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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