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改期意在传承中国文化

国务院法制办日前颁布《教育法律一揽子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稿)》，拟将9月10日的教师节，改为9月28日——据说是孔子诞辰日。笔者以为，这是文化自觉的重要举措，意义重大而深远。

中华文化是世界各主要文化中唯一的非宗教性文化，教师在文化传承中的作用极为重要。“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道”指圣贤之道或人之为人的根本准则，也是中国文化的核心原则。千百年来，文化传承寓于知识传授，全赖教师的尽职尽责。在中国文化传统中，教师不仅是向学生传授知识的人，也是引导学生精神发展、教学生如何做人的人生楷模。

中国人之所以尊师重教，就在于教师是“心灵的工程师”，教师工作意味着全身心的投入与奉献，神圣而崇高，并非一种普通的谋生职业。而在其他孕育、成型、维系于某种宗教的文化中，只有神职人员才能称为灵魂工程师，学校教师只是知识的传授者或生产者，授业而不传道。

鸦片战争以来，中华民族为追求现代化，付出极大代价，包括按照西方学科制度改造中国的教育与学术，以科学知识为教育基本内容。结果，知识成为教育的核心与标准。在这种教育下，学生只是知识的学习者，考分高即优秀，否则就没有意义。教师只是知识的传授者与生产者，掌握与生产知识的能力、水平是评价教师的基本标准。所以小学教师也被要求写论文、考英语。一句话，中国教育在“西化”后，传授知识而不传承文化，教师工作成为普通的谋生职业。

然而单纯以知识为核心和标准的教育，也一定漠视、扼杀人的想像力与创造性。在考试分数的竞争中，准确掌握标准答案是最佳途径；充满好奇与兴趣， 事事都问为什么，则难免效率低下。在知识生产中，按既定学科范式或已有思路从事研究，一定有确定的成果；提出新的学科范式或在研究中独辟蹊径，则前途未卜，困难重重。近年学界一直思考著名的钱学森之问：“现在中国没有完全发展起来，一个重要原因是没有一所大学能够按照培养科学技术发明创造人才的模式去办学，没有自己独特的创新的东西，老是‘冒’不出杰出人才。”现在看，根源就在于我们的教育只传授知识而不传承文化。

以孔子诞辰日为教师节，意义在于继承、弘扬根植于中国文化的教育传统，让教师重新承担起传承中国文化的职责，让教育重新成为培育中国人想像力与创造力的精神摇篮。当然，真正实现寓文化传承于知识传授，还需要改革现有的知识体系，让承载中华文化之“道”的知识成为中国教育的重要内容。大道之行，正是中华民族复兴之梦的实现之时。▲(作者是清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