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修复就是磨洋工:百余碎片反复自我折磨

挑战人的耐心的还有瓷片的拼接过程。

孙海燕介绍说，有的瓷器的碎片达上百片，将这百余片碎片拼接起来，靠的就是反复的“推倒重来，再推倒，再重来”的自我折磨。有时从考古工地上出土的碎片，根本没有原件图片用来参考。这种情况下，只能根据碎片的纹饰特征进行分类，参考同时代的器型特征，考验着自己的耐心和信心。碎片多，也就意味着粘接时使用胶水的部分多，虽然是薄薄的不起眼的一层胶水，但是累积之后，也会导致不小的误差，常常好不容易拼到最后却发现，最后一块碎片安不进去了。

最让孙海燕恼火的还是，有时到了交货前一天，突然发现补缺部分图案的颜色与原件颜色出现偏差，这种情况下，只能从调色步骤起，全部重新来过，加班加点进行补救和抢修。

“好在文物修复时，遵循的都是可逆性原则。无论是使用的颜料还是粘接的材料，可逆体现在各个过程当中。”

陶瓷修复消磨的除了是人的耐心，还有人的健康。走进陶瓷修复工作室，化学药品的味道有些刺鼻。孙海燕指着工作台上方的管道解释道，“其实馆里给我们配备的措施挺齐全的，上面的这些管道是吸附陶瓷粉尘的；也配备了口罩，但是大家都不习惯，一干活儿就忘了。而且总觉得，戴上口罩、手套，心理上就有了戒备，反而没办法放开手脚干活儿了。”

“在里面呆久了，我们的耐受力好像都变强了，都闻不到什么味道了。但是老低着头盯着瓷器看，颈椎病、眼花倒是真切感受得到。”不过，这些在完成一幅作品之后的成就感面前，就都不算什么了。“看到自己动手修完的作品上展时，心里感觉特别欣慰，与看其他文物的感情也是不一样的，因为那是自己亲手摸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