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卫计委：不排除H7N9病毒有限“人传人”

4月16日，河南开封，患者马某某（男，34岁，从事厨师职业）在淮河医院重症监护室接受治疗。王天灏摄

昨日，全国报告新增确诊病例5例（上海1例、浙江4例）。截至昨日17时，全国共报告82例H7N9确诊病例，其中5人已治愈出院、死亡17人，其余60人正在救治。国家卫计委

目前没有证据表明，加工和食用鸡肉、白条鸡、鸡蛋导致感染。如果做好烹饪卫生，烹饪鸡肉或鸡蛋时，加热熟透，是安全的。一般来说，病毒在死亡动物的尸体上存活时间非常有限。——中国疾控中心卫生应急中心主任冯子健

新京报讯（记者魏铭言）截至目前，上海已发现两起家庭聚集性病例，感染新型禽流感病毒H7N9，涉及一对父子和一对夫妻。

国家卫计委昨天组织专家答问，就此表示，不排除H7N9病毒存在有限“人传人”的能力。但专家同时强调，少量的家庭聚集性病例出现，不代表病毒有了大的改变。H7N9仍是一个禽流感病毒，它与人体上呼吸道上皮细胞结合的能力还很差，尚无任何证据表示，它能够持续地“人传人”。

病例报告

沪两起家庭聚集性病例

昨天，国家卫计委就人感染H7N9禽流感疫情走势及防控情况，召开媒体沟通会。中国疾控中心卫生应急中心主任冯子健介绍，4月16日，上海市卫计委报告的4个回顾性确诊病例中，有一位康复患者，正是3月31日首批报告被确诊感染H7N9的87岁李某的长子。“这可以认为是一起家庭聚集性病例。”

加上此前上海出现的一宗夫妻先后被确诊感染H7N9禽流感事件，上海已经报告两起家庭聚集病例。

传播途径

H7N9主要路径从禽到人

家庭聚集性病例陆续出现，是否说明，病毒H7N9已经拥有了人传人的能力？

冯子健说，目前，不排除H7N9可能会有限的人传染。但就目前两起家庭聚集性病例来看，也不能排除感染者共同或先后暴露于携带病毒活禽环境，以及病毒污染的高危环境中的可能。“是共同暴露、先后暴露，还是一个人感染了，又传给另外一位家庭成员，我们正在抓紧时间调查研究。”

冯子健强调，少量家庭聚集性病例的出现，不代表病毒H7N9已经变异成可以在人际间持续传播的“人流感”病毒。“目前对所有病例的流行病学调查和实验室追踪显示，H7N9仍是一个禽流感病毒，它的主要传播方式，仍是从禽到人的感染。”

防控举措

现有防控措施暂不升级

国家卫计委昨天表示，目前还没有明显证据显示，现有的防控措施需要升级。在全国范围内，对病毒H7N9的人群监测范围，仍然是重症肺炎患者和流感样就诊者。

追访

【疫情】 有限人传人≠有效人传人

问：什么程度的人传人才会导致大流行，我们目前距大流行的风险还有多远？

中国疾控中心卫生应急中心主任冯子健：最近常听到两个术语，一个是有限的人传人，一个叫有效的人传人（即持续的人传人）。

有限的人传人，可以参考H5N1禽流感的例子。国内、国际上曾经发生数起家庭聚集病例，我们怀疑其中有些是有限的人传人。这种人传人是非常偶然发生的，多半和家庭的易感相关，患者往往是亲子关系，有遗传易感性，有血亲关系。在人群中有少数特定人具有某种易感的生理机制，所以他（她）被感染。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出现多代传染，顶多有二代病人，不会出现三代以及更多病人，而且一般不会出现一个人传染多个二代病例，这就是有限的人传人。

有限人传人的原因，是这个病毒的病原学特征决定的，它不具备可以有效结合人的呼吸道上皮细胞的能力。它和人类的流感病毒不一样，人类流感病毒可以非常容易地结合到人的呼吸道上皮细胞上，然后侵入人体，并且在人体内复制、增殖。这是非常不同的，禽流感病毒只能在比例非常低的人群中发生。

有效的人传人（持续的人传人），这是当这个疾病演变成一个人类流感病毒时发生的。甲型H1N1流感流行期间，经常看到有人群的暴发，如在学校、 社区里，一个病人可以传染数个病人，可以持续传播。仔细调查，可以发现一代病人、二代病人、三代病人，可看到清晰的传播链，疾病还可以远距离传播，这叫有效的人传人。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H7N9有持续传染的能力，这也是国际公共卫生机构和疾控机构对它的共识。

【传染源】 活禽现宰现卖是高危因素

问：目前已确诊H7N9的患者中，约40%的人没有明确的禽类接触史，传染源如何锁定是活禽？

冯子健：任何的流行病学调查都有这样的困难，不是每个病人都能清晰回忆暴露史。比如，H5N1禽流感病例中，50%的病人可以明确知道发病前的接触史，另外50%是回忆不起来的。但并不影响我们对病毒传播方式的认识。目前，H7N9还是从禽到人的传染，即暴露于禽污染的环境或者直接接触禽导致感染，这是最主要的。

我们认为，城镇农贸市场内外对活禽的现宰现卖，是导致人感染H7N9的高危险因素。大家去菜市场买菜都有这样的经验，在活禽售卖处往往有一个褪毛的设备，里面有热水，把鸡放在里面高速转动，这样就容易形成气溶胶，如果有病毒的话，从它附近经过的人就有可能吸入，这都是我们所怀疑的重要的导致人感染的暴露环境。

【治疗】

发病48小时内用达菲有效

问：目前确诊病例中，死亡率比较高，是否找到了有效的治愈方法？

北京地坛医院感染性疾病诊疗中心主任李兴旺：一些研究和临床实践已表明，达菲对人感染H7N9病毒是有效的。但这个药物有特点，最好在36小时之内，不超过48小时之内用药有效，超过这个时间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疫情前期确诊的患者，一般是发病5天、7天、10天后，病情严重了才到医院就诊，这时已失去了诊疗的先机。北京7岁女童所幸发现得比较早，第15小时，我们给孩子用上达菲，之后她的病情得到控制。

凡是有流感症状的人，一是要采集标本送实验室筛查H7N9，第二就是要给予药物治疗，争取控制时间，降低患者向重症发展的几率。新京报记者魏铭言

链接

上海父子三人两人确诊H7N9

父亲和大儿子确诊，前者死亡后者治愈；小儿子重症肺炎死亡

上海87岁的李姓老人，是首批被确诊的3名患者之一。3月31日确诊之前，他已因重症肺炎抢救无效死亡。李某发病前，其两个儿子也因相似症状到医院治疗，大儿子被诊断为肺部感染、肺炎，已治愈出院；小儿子被诊断为重症肺炎，经抢救无效死亡。

3月下旬，李姓老人和两个儿子的病例标本，都被送至国家流感实验室进行病原学检测，但病毒学家只在老人留下的标本中，分离到新型H7N9禽流感病毒。3月31日，只有李姓老人被确诊。

中国疾控中心卫生应急中心主任冯子健介绍，长子的确诊，也并非后期在其标本中又发现了病毒H7N9，而是从其恢复期的血清中，发现其针对H7N9的抗体滴度，呈4倍以上增高。“结合这样的实验室检测证据，及其住院时的临床诊断、流行病学回顾性调查等，专家组回顾性诊断，李姓老人的长子，也曾感染了新型H7N9禽流感。”

至于与李姓老人一样，死于重症肺炎的次子，冯子健解释说，病例已经死亡，不能再检测恢复期血清抗体，因此已无法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