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城管公布练摊日记 讲述摆摊经历遭质疑

两名卧底摆摊的城管工作人员记者萧颢摄

图为：昨日，摆摊城管桂文静（右）、杨希出现在通气会现场

原标题：卧底城管练摊日记公布

从城管摆地摊被网友曝光，到昨日本报独家报道官方抛出“卧底”换位体验说法，“城管摆摊”一事戏剧性的变化引发全国网友和媒体的关注。昨日，武汉市城管委、 洪山区城管局举行媒体通气会，正式回应此事称“摆摊体验”是继该局“眼神执法”、“鲜花执法”后的一个全新尝试，并非自我炒作。并在现场公布了两名摆摊城管的部分日记。

洪山区城管局局长赵扬称，今年5月，洪山区城管直属七中队队员桂文静，提出练摊体验的想法后，得到该局领导同意支持。为保证体验效果，事前高度保密并未向任何执法人员透露情况。该局办公室工作人员杨希也参与体验，两人利用业余时间，自己进货在夜市摆摊。30天来，他们的摆摊地点主要集中在卓刀泉夜市、鲁磨路北门、徐东大街，卖一些小饰品和杯子，接触了200余名流动摊贩。“练摊体验的最终目的是，一是为了了解地摊商贩的感受以及各方对城管的评价，二是为了检验和监督城管队员的执法水平，是否到位，是否人性化。”赵扬称，这项原拟执行两个月的“练摊”计划，意外被网友提前曝光。

洪山区城管局称，在30多天的“摆摊体验”中，两名城管队员写下了万余字的摆摊日记。并于昨日通气会现场公布了部分日记，上面记录着摆摊的尴尬、遭城管执法追赶的经历和感受等内容。该局相关负责人表示，将于今日组织二人讲述摆摊经历和感受。

部分网友质疑城管自编自导自演通气会上记者不断追问

爆料者到底是谁回应为何不一次说完

“城管摆摊”事件持续发酵，不少网友从最初的同情“生活困难城管队员”，转为质疑城管策划炒作了这一事件。另外，城管队员练摊是否违规？体验式执法是否有效？昨日通气会现场，全国、省市20余家媒体记者纷纷提出疑问，城管方面也予以正面回答。

到底谁是“岔巴子”

因为“卧底”说出乎意料，有网友猜测报料人“岔巴子”是一名城管水军。会上，有媒体记者也反复询问爆料人“岔巴子”到底是谁？

城管回应：体验计划是被意外曝光，我们不知道“岔巴子”是谁，也没有联系上。

记者观察：翻阅“岔巴子”的微博，不难发现，他并不经常发微博，6月15日曝光城管摆摊，距离上一次发信息的时间2012年11月，有半年之久。而且发布“曝光”微博时，还主动@了本报和其他多家媒体。

回应为何不一次说完

不少网友质疑，武汉城管微博回应事件不一次澄清，视乎有意吊网友的胃口。有记者也提出了这一问题。

城管回应：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是因为体验计划只有少数领导知情，而且想再看看网民们的态度，对城管执法人员的评价和看法，所以特意昨日通过集中发布的形式来揭开谜底。

记者观察：此事3天已经发展到“第三季”。官方似乎不着急一次发布完所有信息，昨日上午媒体通气会后，没有安排当事两位城管队员接受专访，而是将第二场集体采访安排在今日上午。

城管摆摊是否涉嫌违规

有网友戏称，难道为了卧底，为了体验摊贩生活，城管队员就可以换上便服占道摆摊？

城管回应：桂文静作为事业编制，只是参照公务员身份管理。按照公务员管理法规，他们业余练摊并没有违反规定。练摊是个普遍的社会现象，管理者经常与小商小贩打游击，通过这种换位思考可以了解小商贩的想法。至于这两名执法人员，晚上他们在摆摊时，身份就是练摊者，到了白天就是一名城管队员。

记者观察：对是否涉嫌占道经营，官方并未正面回应。

“卧底”是否达到预期

网友优优认为，若真是为“换位思考”，没有必要一定要“卧底”。城管对小贩早已十分了解，何必练摊取经。

城管回应：通过总结桂文静和同事历经30多天的练摊体验，下一步，将对武汉市地摊市场进行调研，在不影响交通的情况下，设立一定的开放市场，在规定的地段和时间段进行开放。

记者观察：两位城管在日记中记录了小贩的一些艰辛，但似乎换位体验得还不够到位，更多是站在城管的角度来观察。

万字日记难道没换笔

昨日，公布的两本数万字练摊日记，从5月11日记到6月14日。现场有部分记者对日记的真伪提出质疑。也有不少网友质疑日记是否是匆匆忙忙补写的？

城管回应：与桂文静一同练摊的杨希称，这是他们每天摆摊的真实记录和感受，并不是作假。

记者观察：参会的人民日报记者在微博中称，从第一篇日记开始，感觉从头到尾都是同一支笔写下。本报记者现场要求翻拍练摊日记，也只得到8篇复印件的日记。但记者前日已见过写满字的日记本，且从昨日看过的日记内容判断，摆摊细节比较丰富，不像临时补写。

练摊日记摘录

小贩给保安几张红票子

5 月14日地大北门:正在寻找摊位时，两个保安走到小贩们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小贩们赶紧把东西收了起来，但都没有走，还有几个小贩在跟保安聊天。其中一个小贩跟随保安一起走过来，停下来后，竟然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红票子给了保安，我顿时石化了，原来这也有潜规则啊！

真正的无间道是那些小贩们吧！他们更像是打入了我们内部一样，连哪个路段该哪个中队管，他们都知道。他们最钟爱的就是插花地段，洪山城管来了，他们可以往东湖高新开发区跑；而高新城管来了，他们可以往洪山跑。

城管来了关系户很淡定

5月22日鲁磨路:其实马路对面一直是商贩嘴里的禁区，说是对面都是些关系户。……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城管来了”，反正旁边的人迅速地收起了摊子，等我们跑上桥面时，桥下的关系户却很淡定的在那里摆摊。

汗湿衣背练摊钱不好赚

5月24日徐东新世界:10点收摊走人，桂用床单把杯子包起来，提着往外走，还没走两步，就停下来，太重了。但是杯子易碎，两个人一起走万一不协调还会摔碎。走一段路，休息一下，等拎到车上，身上都汗湿了。哎，不禁感叹，钱不好赚啊。

城管桂文静谈“卧底”感受

听到城管来了心都要蹦出来了

皮肤黝黑，个子瘦瘦，这几天引起全国关注的城管地摊哥桂文静，出现在记者眼前时，显得有些憔悴。“这几天都不敢出门，手机都被打爆了！”桂文静今年33 岁，2003年考入洪山城管局，经常跟小贩打交道。“常常感到很纠结。管松了执法不到位，管严了，确实有些弱势群体需要维持生计。”桂文静说，他就此萌发了体验从执法者变成被执法者的想法。

让他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他跟杨希在鲁磨路摆摊，突然听到有人喊“城管来了！”他们连忙手忙脚乱的收拾摊子，地上铺的床单却怎么也包不住全部货物。身边的人吼了一声：别捡了，赶紧走！“这一吼，我更紧张了，有种马上要被抓的感觉，感觉心都要蹦出来了。结果两个人抱着床单随着大家飞快地往桥上跑。跑上桥再看原来的地方，根本没有城管来，原来是个‘炸和’啊！”桂文静苦笑着说。

桂文静说，让他感到很温馨的是，摊友们都很热心，很多做得时间长的摊贩，都会关照和指点后来摆摊的人，相互很融洽。

桂文静告诉记者，换位体验后，视角不同，所思考的东西也不同。以前想得最多的是怎么清理占道行为，现在会更多的考虑小贩的创业艰辛，“他们没有偷没有抢，靠自己的双手，吃苦耐劳赚钱，也挺不容易。”

他坦言，摆地摊确实很累，这个月下来，就瘦了上10斤，有一次他坐在理发店剪头发都睡着了。

桂文静说，如果需要，他们还会采用其他的方式来了解更多真实的声音。对于练摊所赚的1000余元，他们将全部捐予困难小贩“红薯爸爸”。

网友观点

李新月：这样非常好。换位思考，才能换来变化。

张增辉：摆摊城管是一次成功的形象营销案例。告诉我们：城管是我们的一部分；城管在努力换位思考；城管应该规范。

桥上人家：最早曝光武汉城管摆摊的网友微博名为岔巴子，共发74条微博，除三条为去年所发，其余均是最近三天曝光城管摆摊内容，身份隐藏很好。这是最初曝光的文字和照片，照片拍得真好！这是偷拍吗？

祖德：这次不说是临时工了，说是卧底，谁信呢？老百姓有权质疑，有些城管没收的东西想变成钱，摆一下地摊卖掉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