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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艺术人杰:与湖北有缘的中国当代艺术家们


来源:凤凰网湖北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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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冷军 冷军,1963年生于四川。1984年毕业于武汉师范学院汉口分院艺术系。现任武汉画院副院长,国家一级美术师。在2007年9月22日下午闭幕的湖北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八次代表大会,冷军当选为省

4.石冲

石冲(1963.2—)原名华维重,湖北黄石人。擅长油画。1987年毕业于湖北美术学院油画专业。曾在湖北省歌舞团任美术设计,曾任湖北美术学院美术系油画副教授。现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美术分部副主任、油画工作室主任。《被晒干的鱼》获中国油画年展银奖,《盲女》入选首届中国油画展。《行走的人》获中国油画年展金奖,《综合景观》获第八届全国美展优秀奖。

石冲无疑是90年代以来批评界最有争论的艺术家。石冲把观念和行为艺术引入油画,使这一在西方已被判了“死刑”、在东方也只是重温其古老历史的平面化手工业技巧奇绩般地具备了和后现代主义并驾齐驱的再生力。石冲在气质上更像是一位思维精密的科学家、一位理智得近乎冷酷的有着高超本领的外科医生。他从容不迫地解构着陶、鱼、人、鹌鹑、油画以及形形色色的现代和后现代观念。但冰冷的画面并不能掩饰石冲艺术深处灼热的人文精神,在那物化了的人和那一堆断肢残垣之间,我们仍能听到地下运行的思想的怆然之声。石冲用他的智慧和耐性建立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艺术图式。耐人寻味的是,石冲这一毫无古典意义和气味的现代艺术又是用最古典的技法画出来的。甚至可以认为,大多数美术爱好者崇拜的是石冲的精妙技法,尽管这种技法假如脱离了石冲独特的思维将显得平庸乏味。但我们不能不承认,技法恰恰是成就石冲独一无二的艺术的关键元素。从这一意义上,石冲艺术为那些为技术还是为观念而争论不休的理论家安排了一次停火协定。仅此一点,石冲就不可避免地成为中国20世纪末美术史上的一位重要人物。

石冲的前卫艺术

石冲1987年毕业于湖北美术学院,就年龄或所修习的学院技术而言,和中央美院的刘小东等“新生代”画家有颇多相似之处,其早期的《盲女》、《预言家》等,便是纯以传统油画技法创作而成。不过,80年代的中国画坛,写实绘画在前卫艺术席卷之下,备受冷落。尽管法国新古典主义画家安格尔的精细画法,后来渐成继“苏联学院派”之后的正统,但很快在初起的艺术市场中被商品化,迅速失去了技术上的神秘感和题材上的丰富性。石冲对此采取的对策是,在将人物形象简化为符号的同时,加厚局部色层以突出画面肌理、添加布和石膏以增强画面的触摸感。多种材料和制作方法的综合,为他日后发展成为极富特色的“新具象绘画”的一支,打下了伏笔。

90年代的中国当代绘画,一直在努力建设独立的语言,以摆脱对西方艺术的模仿、应对来自装置等艺术形态的冲击。石冲在90年代初开始了新的表述方式:由观念到装置、再由实物转向绘画。

乍看起来,石冲在1991年获“首届中国油画年展”银奖的《被晒干的鱼》,引用了20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流行的“照相写实艺术”。但与美国样板不同的是,他并非“技术至上者”, 其技术只是表达观念的手段。石冲用写实技术再现的,是石膏做成的鱼,他的绘画由于机智地借鉴了装置,进入到观念艺术范围之内。他以装置为题材的绘画,更接近于以超级写实技术为外衣的行为、观念或装置艺术。以《被晒干的鱼》为起点,石冲后来的作品, 大多采自自设场景的照片。虽然借助照片取代写生,早就被新一代画家在美院学习时普遍运用,但是,石冲在先入为主的观念之下,对场景照片所做的极端写实制作,反而使描绘对象产生了陌生感和距离感,给观者造成了强烈的心理震撼与视觉冲击。

石冲本想走向架下,却从架下的装置回到架上绘画。在“架间”的迂回中,他用写实观念的变化去质疑写实绘画的惯性,为写实绘画走出了一条“歪门邪道”。

1993年,石冲的《行走的人》获“第二届中国油画年展”金奖。画中手捧干鱼、双目向前呆视、处于行走状态的石膏人物,由画家根据真人翻制。他的奇妙的虚构,完全摆脱了画室模特或乡土风情,完成了架下真实空间与架上幻觉空间的转换。石冲将原来分置的艺术形态组织一处,本身就具有独到的创见;而若干种本不相干的艺术形态的整合,更为油画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可能。由于写实技术的融入,不仅避免了观念和思想流于空泛或者成为“空壳”,而且,与传统写实绘画“模仿自然”的大相异趣,是在用传统油画方式表达“非油画”,实现了以“古典绘画技法”对“古典绘画形态”的解构。

因为跨界,石冲既以学院技术满足了“古典趣味者”的期待,也以所生成的丰富象征意义,实现了“前卫艺术者”的追求。所以,他同时引起了各方的关注,并同时获得了各方的首肯。

“体表体里”:介入体内的观念

石冲一直在关注生命,他表达的生命是“冷硬”的。从20世纪90年代初“静止化”和“凝固化”的鱼和人开始,他便以“物质视角”,断绝了生命的“崇高神话”和“伟大激情”。石冲以行为艺术与古典绘画间的“跨界”,获得了观察生命状态的平视目光;他反复以全新方法呈现的身体,则给读者提供了观看生命的新方式。《行走的人》将身体从肉身中抽离出来,描绘为抽象符号和物质材料,成为广义上的人和生命体的暗喻。其中逼真的、僵冷的石膏“人”,足以成为生存的荒谬与无奈的图式,足以激起观众对人的存在、人的历史、人类与文明等命题的思考,足以使观众的心灵震撼不已。

然而,石冲的很多身体呈现和生命叙述,因为并不符合观者的认知习惯和理解逻辑,往往引起诸多的不解与不适,比如在《欣慰中的年轻人》中的施虐、在《舞台》中的被虐、在《外科大夫》中的自虐。事实上,石冲不厌其烦地用照片记录行为,用写实技巧还原照片、并将其作为完成作品的“必备环节”,是基于一种具有“深层体验及符合逻辑的观念”的表达。他认为,油画的问题不在于油画本身,而在于“艺术家的创作,究竟有多少自身的深层体验及符合逻辑的艺术表现”。正是这种相悖于传统艺术的“观念性”的介入,让其在与中国当代艺术的不断调适过程中,取得了进展。顾丞峰曾将当代艺术的“观念性”特征概括为:其一,仅把描绘对象当作“批判媒介”,而不是“批判对象”;其二,反对仅从纯粹审美角度来审视作品;其三,崇尚从日常语言状态,进入艺术语言状态的“陌生化”。观者的这种理解与合作,是作者观念在特定文化氛围内生效的前提。

如果说,石冲精细描摹的《被晒干的鱼》最早超越了传统意义上的静物画,那么,他刻意“陌生化”的身体图像,则远远超越了“人物画”,也超越了生命体本身。

在1995年获“第三届中国油画年展”银奖的《欣慰中的年轻人》中,身着白色妆彩、笑容惨淡的男体,与手里的去皮裸鸟,形成了异样的姿态组合。他所采用的苍白、冰冷、麻木的身体,实际是人的精神困境的比喻、是身体与社会环境的尖锐对立的象征。蕴含其中的深刻社会意识和当代意识,不仅令读者备感惊奇,也使评委为“是否应评选该幅作品为金奖”发生了尖锐冲突。石冲“搞乱”了自己的“油画家——装置艺术家——行为艺术家”身份归属,也“搞乱”了理论家们的固有意识模式和既成艺术分类。

热衷于“乱搞”的石冲,在一系列“水、空气和身体的奇妙交融”中,继续他一贯的“以写实置疑写实”、“以人体置疑人体”。这便是曾在2000年之后的多个重要展览上亮相,并在2006年之后的多个拍卖会上十分抢手的《物语系列》。

因为“水、空气”阻隔了观者对“身体”的直视,浮光、掠影、水斑、气泡的重围,破坏了视觉习以为常的女体的圆满、完美、色情。置于虚幻荒诞的、布满水痕的玻璃板之后,人体因“物”的侵袭而成为意象。随着对象的模糊、涣散,读者的精神空间反而清晰起来,回归到“与生俱来的、即使今天的文明社会同样可以感受的、对生的渴望与对死的恐慌”。

石冲在他对身体和生命的大破坏中,重新开启了新的生命体验。在被肆意破坏了的“陌生化”状态下,在紧张和焦虑的冲突中,让生命终于得到凝视与怜悯。

“场内场外”:腾挪场际的景观

石冲互为表里的“行为、装置和绘画综合体”,在闻名于画坛多年之后,很当然地在艺术市场“渐红渐紫”。2007年的“北京保利”春拍上,作为“现当代中国艺术夜场”拍卖图录封面的《今日景观》,从260万元起拍,最终以1650万元成交。

早在1994年,石冲的《红墙述事》展出于“美术批评家提名展”后,被“八届全国美展”筹办者看中、并改名为《综合景观》。本来“美展油画分组”油画家一致同意授予该画金奖,在总复议时却遭到坚决反对,争执之下,当届美展取消金奖,将所有获奖者统称为“获奖作品”。因为一幅画而改变固有评奖规则,在官方美术大展上是破天荒的事件,也正应验了石冲相信的“真的艺术总是会伴随压力和挑战而来”。有幸的是,他创作于1996年的《今日景观》,在2003年的“第三届中国油画展”上,被评为中国油画的最高奖“中国油画艺术奖”。两幅《景观》的前后呼应,已经堪称中国画坛跨世纪的一大“景致”。

当石冲屏息观察大水箱里女体的水位涨落、戛然叫停助手的注水时,他的预想方案瞬间凝固为《今日景观》的“摹本”,之后便是极度紧张、乏味的、数月如一日的“苦役般的劳作”。他预想的方案、凝固的“摹本”和“苦役般的劳作”所得的画面,恰好对应了柏拉图的“理念”“现实”“艺术”三个世界,而后二者的本原和意义,应该也类似于柏拉图信仰的“先验的观念”。由大照片、大笼子、女人体三部分组成的《今日景观》的观念,指向了当代的“消费景观”。当高度写实的女体囚禁于笼中时,匀称的线条、优雅的比例、润泽的肌肤,刹那间消解的无影无踪,贴切地暗示着“一切被消费、被符号化”的现实。石冲将美好温暖的人体与生硬冰冷的铁笼并置,迫使观众必须直面社会和自己的本真,无法躲逃。

因为当下物质极大丰富、却充满了苦难的重要原因,正是社会的被极大物质化。石冲以其物质性的手段,将社会和生命都逼向了物质层面,其批判物质性的本意,恰恰以物质性表达出来。《今日景观》呈显的悖论是:当人支配外物时,自己恰被自建的框架所困。

有趣的是,2007年的春拍,石冲以其《今日景观》与岳敏君、曾梵志、靳尚谊、毛焰4位画家首次进阶千万元。春拍中22件逾千万的架上作品,总成交额突破人民币4亿元,超过1994年—2004年11年间中国大陆油画拍卖市场的总成交额。《今日景观》所置疑的“大消费文化”,再一次以天价消费了作品本身。画家对此,可能也如刘小东一样,无奈并困惑地宣称“价格与自己无关”。抑或,《今日景观》今天的走上拍场,实际上在十余年前已被画家预设, 如果果真如此,《今日景观》确该算作历时极久、参与者极众的一件“超大行为”和“超大装置”了!

对于近两年中国当代艺术品行情在海内外的天价频出、且大有“独秀”之势。市场各方的普遍担忧,是学术性降低、题材面临“空壳化”,于是“疯狂说”、“泡沫论”四起。确实,同已有定论的近现代名家相比,当代艺术品可能“会有八成将被淘汰”,一些现在风头正劲的画家,也可能“在10年后不见踪影”。但是,2007年11月30日,在北京保利“首次中国艺术品夜拍”,石冲《欣慰中的年轻人》依然是争夺热点,最终以1131.2万元成交。数据表明,曾经惨淡经营的中国油画确实迎来了它的市场繁荣。

至少,石冲在装置和行为艺术中的冥想,以及在其冥想中的“日夜兼程的劳作”,应当是在许多年后还不会被淘汰的“凤毛麟角”。我们且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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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任谦]

标签:当代 作品 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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