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房养老”陷入道德悖论 对养老现状改变作用小

当“以房养老”准备在北上广汉四城市试点的时候，很多人算不过账来了。或者说，这笔账怎么算怎么是亏的。

亏在哪里呢?一个城市白领，殚精竭虑一辈子，凑首付、还贷款，付出生活质量下降的代价，几十年下来，好不容易得到一套房子。当他老了，却要把房子抵押给保险公司，拿完养老费用，死后房子就没有了。真可以说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用凄凉点的话来说，一辈子白玩儿，辛辛苦苦图什么呀?

这也就是“以房养老”陷入的道德悖论。它为人们提供了养老的资金，却扮演了剥夺者的角色。好心当了“坏人”，所以才在试点之时，反复强调自愿原则，声明只是养老的一种辅助形式。

尴尬存在着，却不是“以房养老”本身的错。如果说有错，首先就是不公平的养老体系。养老双轨制的改革迟迟不能落实，养老金的储备又不足够应对老龄化社会，低廉且能提供舒适生活的养老院严重不足，很可能给“未富先老”的人群造成相当大的困扰。最后，其中一部分不得不选择“以房养老”，把自己一生攒下的房子交换给保险公司，而不是传给子女。

无论是“延迟退休”也好，“以房养老”也好，都算是尝试，但都是在不公平基础上的尝试。什么是公平的基础?就是彻底取消双轨制，所有人都站到一个起点上来。这是一切改革的前提。即便是社会养老金储备还不充裕，至少也能有同甘共苦、一起努力改变的动力。双轨制不改变，“以房养老”就会和“延迟退休”一样，成为道德批判的对象。

另外一个造成道德悖论的原因，就是超高的房价。一线城市的高价房屋，以及银行贷款的利息，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吸金机器，把人们的财富都吸走了。如果能得到便宜一点的房子，如果这些财富有一部分能留在个人手里，那么依赖自己的力量安度晚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可现在，似乎一切都晚了。

这个时候，就要提起那个老话题——藏富于民了。藏富于民、安居乐业、老有所养，现在看起来，对整个社会的走向，都有着深刻的影响。所以，国家对财富的分配和使用，需要改变思路，需要重新认识，更需要有所行动。

回到“以房养老”上来。由于存在着道德悖论，会让很多人感觉到不平衡，也由于执行者的谨慎，它可能很难成为主流的养老方式，至少在短期内不可能。也就是说，对养老现状的改变，作用非常有限。不过这也未必就是坏事。当皮毛的改革走不通的时候，深入骨髓的改革就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