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城”申请破产 底特律衰败的原因

底特律从十八世纪起就是美国的工业重镇。汽车工业兴起后，三大巨头福特、通用和克莱斯勒齐聚于此，底特律成为著名的“汽车城”。如今它却处在悲剧性的混乱中，今年3月，底特律进入财政紧急状态，日前已申请破产。

底特律的衰落是多重因素共同造成的，但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后汽车三巨头竞争力消失，是最直观的原因。而作为汽车消费仍然兴旺的美国，三大汽车厂同时日薄西山，令人扼腕。

翻看美国汽车工业历史可知，除去20世纪初的黄金时间，美国汽车工业史总是伴随着工会身影，并且逐渐地成为企业进步的阻碍。

美国汽车工会成立于大萧条时期。成立伊始，他们发动一系列罢工，逼迫企业停止裁员，提高工资，并获得了胜利。凭借行业高速发展带来的利润，企业有能力提供优厚薪资和福利。工会不断施压，延长合同时间（长达30年）并要求各类医疗保险。这提高了企业的负担成本。在没有外来竞争者的前提下，大公司往往乐于接受条件，希望工会帮忙排挤行业的新进者。在美国汽车工业长期独树一帜的情况下，这种联姻长期相安无事。

底特律工人大多签订长期合同，没有失业之虞。类似于“国企病”的现象非常普遍，例如怠工、固定涨薪、重视资历。企业很难辞退员工，因为失业赔偿金高昂。在企业生产管理上，往往遭到工会干预，例如无法关闭低效率的部门，因为涉及员工薪水、福利和养老金；难以采用更有效率的机械，因为会引发失业；海外投资建厂也受到掣肘，因为要照顾本地就业。

日本汽车异军突起后，美国车商才察觉到他们面临的困境。日本车商除了在本土生产，还在美国南方建厂，以持续突破美国市场。美国南方没有严密的汽车工会体系，到处都是富有活力且服从管理的工人，劳工关系要简单得多。他们的工人不隶属于工会，产品则一点一点蚕食美国市场份额。2009年丰田战胜通用，夺得了全球汽车销量第一的宝座，结束了通用长达77年的霸业。此时的通用已在申请破产保护，在此之前克莱斯勒也通过破产保护程序，并卖给了意大利菲亚达公司。2011年，通用汽车虽然夺回了全球销量第一的宝座，但风光难再。三大汽车巨头，仅福特残存。伴随着汽车企业的萧条和底特律财政的破产，工会体系也随之瓦解。

汽车工业伴随着大量工作岗位和人口的流失，只是底特律的一个缩影。密歇根州的工会团体是民主党的大票仓，底特律市长则长期都是民主党人，他们倾向给民众许诺高福利。小企业们因为无法适应僵化的劳资法律和福利政策，纷纷搬离。当地猖獗的犯罪是严重的问题，政府长期无力治理，很多人选择了离开。政府在繁荣时期许下的福利政策现在都成了沉重负担。直到破产前夕，底特律市的负债超过180亿美元——他们的税收几乎不可能支撑这笔支出。曾经声明要给底特律注入资金的奥巴马政府此时也选择了沉默。

现在，底特律人和密歇根州人选举了共和党的州长和议会。他们通过一项劳工法案，企业不必再被强迫雇佣工会成员，工人不必加入工会。这将鼓励更多公司在密歇根做生意。

底特律能否凤凰涅槃，寻找到新的出路，值得长期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