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到城管的距离有多远 换位思考执法能否成功？

42岁的陈润红是武汉汉阳王家湾一带摆摊多年的小贩。然而上个月，他主动应聘成为了汉阳区城管协管员。汉阳区城管局表示，这是一种换位思考执法的尝试。

一个“多年来没租用固定摊位，四处换地方，成了城管最头疼的流动占道摊贩”，变身城管后，对昔日的同行会不会多些宽容？这种想法固然是好的，不过城管与小贩之间的冲突，既要靠执法者的素质和良心来消弭，更要靠制度上的改进来根除。

陈润红给我的最深印象，是他强烈的角色认同感。新闻中有一处细节，十分耐人寻味。在谈到为何不做小贩去当城管协管员时，陈润红说，当了多年的小贩，总觉得给正在读书的女儿丢脸。每当女儿需要填写父亲职业一栏时，他总让她填写“物业经理”，谐音“无业经理”。如今，女儿则见人都介绍：“我爸爸是城管。”当上了协管员，女儿高兴，他也有荣誉感。所以在网络上，城管或许被标签化、妖魔化，成为网友吐槽甚至咒骂的对象；但是在现实中，这却是一份稳定的职业，有不少人都希望加入其中，这种分裂化的视角，难道只是实用主义思维在作祟吗？ 

问题不是这么简单。有媒体曾报道，在一家民工子弟学校的主题班会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说：“我要好好读书，长大之后去当城管。”老师问道：“为什么要当城管呢？”“我当城管，在街上碰到妈妈的菜摊时，可以慢慢追，慢慢撵！”如此对话，让人唏嘘不已。小贩很卑微，尽管他们靠双手挣钱；城管很威武，尽管他们经常动手打人。这种价值观的传递，令人沉重。 

学者于建嵘提出过一个观点，当今人们的社会行为发生变异，出现了“狠化”的趋势。一个人当小贩时是弱势的，而当了城管他却可能变狠了。正如很多得到这份工作的年轻人一样，当他们珍惜这个职位时，面对那些不怎么听话的小摊，他们就真的会变狠。多数人本是善良之辈， 为何被赋予某种身份后戾气就油然而生？是因为只有表现得狠一些，卖力一些，才能被认同和认可吗？这显然是制度性的悲剧。

但愿那些今天为小贩鸣不平的人，明天不会粗暴地去对待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