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务突围之路：有限责任政府 是根本之道

原标题：债务突围之路：有限责任政府

根据国务院要求，审计署将组织全国审计机关对政府性债务进行审计。（详见本报7月29日A21版）这说明，地方债务问题已经引起了中央政府的高度关注，本次审计，是对债务进行全面的摸底，为地方债务的突围搜集“情报”，进而为化解债务危机寻求方案。长远来看，有限责任政府将是化解债务危机的根本之道。

在审计署刚刚对36个地方政府债务定点抽查之后，又对中央到乡镇五级政府进行全面审计，此举引起市场的种种猜测与过分解读。7月29日，上证指数下跌1.72%，也有媒体披露上海银行间资金拆解平台已经停止政府平台项目的审批与拆借。对地方债务的全面审计工作，给市场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但市场的这种反应，更多的是信息不透明带来的猜疑与恐惧，并非债务危机的前兆。

底特律的债务危机主要影响着退休金债权人以及医疗保健的受益人，因为政府支出或者举债主要用于公民的福利以及公共服务。而中国地方政府的直接债务以及担保债务来自投资的冲动，两者有很大的区别。底特律面临着180亿美元的债务压力，这些债务的来源、期限结构都是透明的，而中国地方债务几乎是一笔糊涂账。信息的不透明带来的风险要比风险本身更严重，因此，此番债务审计工作，更多的是摸清家底的行动，此前财政部副部长朱光耀曾表示首要任务是摸清债务的家底。深化财税金融体制改革，需要更加精准的信息，修订《预算法》以及改革的顶层设计都需要摸清地方债务的规模与底细。

中央政府性债务比较透明，乡镇一级举债有限，所以此次审计，主要还是针对省市地方政府的债务问题。审计署对地方政府抽查的结果显示，相比于2010 年底，地方债务规模增加了12.9%，更为重要的是不少政府的债务率超过100%，极个别超过200%，而这些被抽查的对象还是财政状况比较好的政府。可以预见，有些地方政府的债务规模已经失控，随着还债周期的到来，不排除会出现政府违约的情况。2010前后借着四万亿的刺激计划，地方政府大举借债，而不少债务在2013年进入还债阶段，光大证券预计，2013年下半年到期的地方融资工具约1270亿元，规模为2000年以来最高，明年有2088亿元到期。

中国地方债务的难题在于政府的职权边界不明晰，既是市场经济秩序的维护者又是经济活动的参与者，尤其难以抑制的是投资冲动。更为重要的是，地方政府没有独立发债的权利，但却通过信托、融资平台以及各种不透明的融资工具举债。由于缺乏明晰的责任边界，地方政府债务到底包括哪些，期限结构、责任主体等问题都模糊不清。信息的准确披露是金融市场发展支柱，而目前地方债务“一锅粥”的状态会让投资者退避三舍。

目前官方预估的地方债务规模在15-18万亿元，占GDP的比重并不高，加上各级政府手中有大量的公共资产。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有深度、广度、效率的债券市场，让政府名正言顺地成为债务人，接受市场的规制。进入债券市场的政府只有做一个合格的债务人，才可能低成本的融资，每笔债务都必须以明确的信用背书。良性的债务是对债务人的无形监管，政府必须成为一个有限责任的主体才能取信于投资者，债务的规模才可控且可持续。

有限责任政府意味着政府的职责在于提供公共服务，公共预算的硬约束与债券市场的软约束共同作用，是防止债务规模失控、期限错配的根本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