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免费医疗警惕话语误区 真正免费的医疗并不存在

原标题:讨论免费医疗警惕话语误区

国家卫计委国际司司长任明辉30日参加该部委在线访谈时说，“俄罗斯实现免费医疗”的说法并不准确，实际上，真正的免费医疗制度根本不存在。

俄罗斯免费医疗的新闻传出伊始，卫计委新闻发言人邓海华曾表示，各个国家国情不同，且国内媒体对这条消息存在误判。邓海华口中的“误判”以及任明辉所说的“不准确”，并非毫无道理，俄罗斯免费医疗政策仅仅针对医疗服务，不包括药品，而且看病免费的模式是建立在高税收、医保缴费之上的。

对免费医疗的概念予以澄清，从纠正理解误区的角度看，确实有必要。实际上，俄罗斯免费医疗宣布推行时，不少专家学者也通过对这一医疗体制的资金来源进行分析，还原了“免费医疗并不免费”的事实；此外，他们还通过论证免费医疗体制的低效，让人们对政府大包大揽的医疗体制保持警惕。但他们的谈论脱离了本土语境。

媒体通常谈论的免费医疗，仅仅指患者看病时无需付费，“真正的免费医疗制度根本不存在”中的免费，则意指患者以其他方式为医疗服务支付了成本，比如纳税、参保等。除此之外，公众对官员回应的质疑，更多的是在浇筑心中的块垒。在看病难、看病贵的现实语境下，热议俄罗斯免费医疗政策，其实携带着强化政府责任的期许。换言之，他们关心的是，即便免费医疗不是真的免费，即便我们不必钦慕，免费医疗模式中那种在人们看来触手可及的体现政府责任的方式，是不是完全可以回避？

免费医疗的运作模式不是问题的核心。问题的核心是，国内医疗体制中的政府责任该如何体现。不管免费医疗多么低效，在不少民众看来，不用付费却是实实在在的。民众的逻辑并不复杂，他们看待一个医疗体制的方式，可能仅仅是考查它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同时以此去感知政府责任。现在有不少财经领域的专家学者以体制低效等为切入点，论证了免费医疗的不可持续。民众对这一结论的警惕，也许是担心顺着免费医疗不免费的思维逻辑，它可能演变成政府责任弱化的一种理由。

医患矛盾加剧、药价高企、医保报销比率偏低、大病医保体制未能覆盖，这些有关看病难、看病贵的医疗现状，都是人们理解免费医疗制度的背景。从这个角度看，对免费医疗运行模式的解析，只是完成了与民众对话的第一步，至于在现行的缴费标准和纳税水平上，由政府主导的医疗体系能不能以及能在多大程度上提供更好的医疗服务，应是对话的第二步，实际上也是民众关注的核心点。在完成了对免费医疗体制运作模式的解构之后，回应或讨论如果就此戛然而止，那么围绕免费医疗政策的讨论，就会呈现出被割裂了的两个不同的话语范畴。

随着知识的普及，免费医疗、免费养老的难以持续性，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在向公共常识进行转化。我们当然要以普及常识的方式，来避免对此种路径的盲目羡慕。但是，我们不能忘记在现行的公民医保缴费水平、税收贡献、财政实力上，医疗体制中的政府责任完全还有提升的空间。也只有在福利水平基本达标的背景下，讨论福利国家的种种弊端，才会显得合乎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