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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回忆 寻找巷子里正在消失的武汉老行当


来源:武汉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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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剪刀嘞……”“炸米泡喽……”曾记得否?悠长的旧巷里,一声声吆喝,或高亢或低沉,或尖利或温和,有时候,是伴着清晨朦胧的睡意,刚揉开惺忪的睡眼,就听见窗外飘过老师傅的声音;有时候,是踏着傍晚的夕阳,积

弹棉花——

穿行在飞絮里的匠人

元月29号,三眼桥路,一个临街小门面,老板周实俊正在收拾着店里的棉絮,一床一床地叠起来,放整齐,墙角一堆雪白的棉花,他一一装好,以备明年之需。本打算拾掇好回湖南老家过年的他,见记者来访,又重开电闸,戴上口罩,加工了一床棉絮。

手艺在不断改进

不足10平米的小房子里,墙壁斑驳,一看就是上了年岁的老建筑,屋中间摆着一个两米多宽的大床,平日里,棉花就是放在上面“弹”的,正上面,吊着一块与大床同等大小的木板,上面连接着一系列金属的装置,周实俊说,这叫压棉机,用来压棉花的。

说来还真神奇。一堆陈旧发黄,不知用了多少年的棉絮,紧紧地缩成一团,受了潮的样子,像一块冰冷的糍粑,实在没什么看相,周实俊将其拎起来,往一台弹花机里一放,轰隆隆的机器一转,不出两分钟,这堆旧棉絮从机器的另一端“吐”了出来,变成了干燥、蓬松的样子。再把这堆棉絮一层一层铺在大床上,铺平后,用一根一根红色的棉线均匀地铺在上面,周实俊和妻子两人,一人拉一头,把红钱从棉絮这一头牵到那一头,10根左右的棉线铺好后,再铺上红色的纱网,待全部就绪, 启动压棉机,大木板缓缓降下,压在棉絮上面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地压磨。

虽然是机器在忙,但周实俊夫妻的脸上还是一脸认真,紧紧盯着这个不断运动的磨盘。透过斜射进来的一线阳光,空气中飘动着无数细细的棉絮,如同一个个精灵在阳光中跳动, 再一细看,连周实俊夫妻的脸上、头发上,都有一层薄薄的白絮。待十几分钟后,他们将电源关掉,一床镶嵌着红色棉线的棉絮就加工好了,与之前那块冰“糍粑” 相比,这像一块刚刚出炉的新鲜面包,松软无比。

随着一声声弦响、一片片花飞,一堆棉花被弹成一条整整齐齐的被褥,仿佛就是一种魔术。说弹棉花是个手艺活儿,周实俊笑了。他说,要说以前,用手工弹棉,还真是个手艺活儿,弹时,用木棰频频击弦,使板上棉花渐趋疏松,以后由两人将棉絮的两面用纱纵横布成网状,以固定棉絮,纱布好后,用木制圆盘压磨,使之平贴、坚实、牢固,一天顶多弹两床,现在不同了,都用机械弹棉,一天几十床都能完成。

关于价钱,周实俊算了一笔帐,一床一米八的被子,一般用6斤棉花,上好的棉花算20元一斤,加上加工费40元,总共花费不到200元,而超市卖的被子,少则大几百,多则上千,盖起来还不一定有他这个暖和。

渐行渐远的弹棉手艺

弯弯巷子尽头处,吧哒吧嗒缝线声。江岸区绿缘路的一家棉织品加工店里,人到中年的老板何正跃在压棉机旁整理棉花,妻子在门口的缝纫机旁,密密地缝着自家的被套。何正跃热情地招呼来客,瘦削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讲起话来,慢条斯理。

何正跃夫妻俩都是湖南道县人,已经弹了几十年的棉花。1989年,他们刚来到武汉,是在路边搭的棚子里弹棉花,吃住都在棚子里。1998年时,他们才在绿缘路上租了这个小门面,才算有了固定的位置。

门面很小,中间是一个压棉机。蓝色的钢架、红色的压板,扎扎实实地驻在这间陈旧的屋子里。机器不断在更换,眼前这一台就是去年换的,三千多元一台。

何正跃说,街上弹棉花的店子越来越少了。周实俊也回忆起,在10年前,他所在的那条街上,都是十来家,现在,就剩他一家了,主要原因还是城中村改造,光是他的店,就已经换了五六个地方了,为了找租金便宜的门面,他只能从一个拆迁的地方,搬到另一个即将拆迁的地方。如果这个地方又拆了怎么办?周实俊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只说,已经到这个年纪了,想转行很难,现在平均下来,每个月能挣5000块钱,够两个孩子上学和一家人的基本生活支出。

“他们上了大学,有文化,希望能找更好的工作。”周实俊说,这一行太辛苦,单说这灰,就不知吸进去多少,头发几乎每天都要洗,衣服总是灰扑扑的。

“孩子们不愿意学这个,还劝我们不要再做了。”何正跃说,等孩子们都工作成家了,就不做了,而且季节的变化对他们有很大的影响,冬天生意好,可到了夏季,基本上就没什么生意了,收入不稳定,加上城中村改造导致不断搬迁,门面租金上涨,许多弹棉匠都改行做别的去了。

旧时,农村不少贫苦农民和工匠因生活所迫,整年在外地为人弹棉絮。现在,人们更多地选择商场里的各色棉被了,弹棉匠的一身手艺,施展起来,有点碍手碍脚了。

“弹棉花哎弹棉花,半斤棉弹成八两八,旧棉花弹成了新棉花……”这首流传已久的民谣,还停留在不少人的记忆中,可是弹棉花的手艺却正在渐行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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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曹镝]

标签:武汉 老行当 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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